便知趣地先回来了。
待阿弗走了,赵槃才问,“怎么样?”
太医答道,“回太子殿下,臣已去细细品验过,太子妃之前用的热泉中,果真是含有大量有伤妇人肌理的药性的,长久沾染,会使得女子不易有子。”
赵槃沉默。半晌,他沉声问,“能否补救?”
太医道,“本来也无甚解法。但前日殿下带回来的那野毛雕,实为温身补气的好药引,臣几日多加钻研,或许可以研制出一张方子来。”
“你要尽力。”赵槃神色有些冷,“不管怎样,给孤把人治好。”
……
正寝殿铺着厚厚的地毯,层层叠叠的薄纱帘幕垂着,床榻上的枕头和缎被也是软而丝滑的,一坐上去就会往里陷一大块。
银筝给阿弗送来了药膏,“太子妃,是太子殿下要换的药。”
阿弗淡淡嗯了声,叫她放下了。
银筝应了,帮她又吹灭了两支蜡烛。
屋内光线一度更加暗淡,月光也透不进来。
赵槃过了半晌才推门而入,见她竟没独自早睡,不由得略有几分讶意。
“等我?”
阿弗浑身不自在,指了指桌上的东西,“银筝要我给你上药。”
赵槃随意挥挥手,“不妨事。不必上了。”
阿弗道,“要不还是上吧?”
那日她亲眼看见那么一大片荆棘尖刺刺进了他的后背。流了许多血,不每日换药应是不行的。
阿弗垂眸,
给自己又找了个理由,“不给你上药,将来你又要说我个太子妃做得不称职了。”
赵槃眼中微起了波澜。
他若有所思地道,“其实,不会。”
阿弗叫他坐了过来,轻轻地褪下他的衣衫。顿时,一片紫红斑驳的伤痕露了出来。
阿弗把凉凉的药膏敷在伤口上,触碰他肌肤的一刹那,手指也跟着凉凉的……她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,上药上得慢吞吞。
“阿弗。”赵槃蓦地握住她的手心,“不太疼。可以快些。”
“哦。”她弱弱低语道,“我以前没……碰过别人。”
赵槃喉结微动。
她是故意的吧……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撞出他心里好大一片涟漪。
他回过头瞥着阿弗清透的眉眼,“那以后也不碰。行吗?”
不碰?
阿弗下意识扬了扬眉。她怎么感觉他话中有话呢。
“不一定……”她想起她不能说谎,便只好将心里话委婉地说了出来,“咱们分开之后,如果我遇见喜欢的,可能……还是要嫁人的。”
赵槃听她么说,费了点力气才把想强留住她的念头压住。
嫁人?
他难以想象她转身嫁给别人的样子。
赵槃空落落地张了张嘴,想对她说,阿弗,别对我那么残忍。
可是话又说不出口。
他答应了一年之后会放她走的。她总不能一生都孤身一人吧?
缄默半晌,赵槃终是换了一套更隐晦的措辞。
“你还要嫁别人啊,”他略略沉重,“那人应该挺苦恼的。娶了你种惹祸精,没准会早生华发。”
阿弗皱了皱眉,低笑,“殿下,你不应该庆幸吗?你不必早生华发了。”
赵槃眼神迷离,随着她低笑一声。
庆幸吗?应该不是。
但他也说不清那股朦胧模糊的情感是什么,又痛,用痒,又如鸩酒入喉,却甘之如饴。
大抵是……羡慕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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